郑爷爷
“郑爷爷好!”
“诶!小姑娘真乖,”说着郑爷爷亲切地摸了摸我的头,“你叫什么名字?是哪儿人啊?”
我没有多想,于是回答道:“我叫小姬,是弘德人,住县城的。”
“弘德……弘德有个飞艇场,是吗?”
“那当然,都知道。”
弘德飞艇场可是我们江东省的空中门户,有谁不知道?
“那有没有一大群穿着官服、长得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路过你们县城?”
穿着官服的女孩?别说,我的志向就是成为穿着官服的女孩。
而且这几天连个魔法少女都没见着,更不用说官员了。
于是我回答道:“没有,从来没有。”
“没有啊……”郑爷爷似乎在思考,但很快就注意到我穿的女仆装,“你是……你几岁了?”
我连忙回答:“十五。”
“才十五就给人当女仆啊?现在这社会真是——”
“不不不,”我赶紧解释道,“这是我娘的衣服,她传给我穿的。”
“那你娘不会——”
“不不不不不!”
周围的人“唰”的一下转过来。我立刻意识到声音太大,于是压低声音道:
“我娘好好的呢,她穿不下给我的。”
“这样啊,害我差点当你是孤儿呢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
我一脸尴尬。这郑爷爷怎么跟那个永禄一个性质啊?就凭刚才那句话就可以给他定一个“诽谤朝廷”的罪。
这事儿我见得太多了。好像是前年,一个说书先生就因为说得太过瘾扯了几句洛没毛的城管政策,然后就被锁走了,至今人影都没有。
“喂!你们两个,跟上!”
经旁边的衙役提醒,我才意识到我们与前面差了一大段距离,于是赶紧快跑几步,跟到队伍的最前面。话说这石材真沉。
我的前面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,瘦弱的躯干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篓,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孩子。
“你,转过去!”
随着衙役的命令,少年规规矩矩地转过身去,与此同时另一名衙役将一大块石材扔到他的筐里。
“唔——”
少年因为重心不稳打了个踉跄。我正要上去扶,郑爷爷却一把拽住我的裙摆:
“别搞事。”
这句话的语气充满了平静,然而却字字透出威严,就像是当朝宰辅在与我对话一样。
我只得乖乖等待,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不允许我袖手旁观。
我前面的少年吃力地背起石块,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,一个衙役冲着旁边眨了眨眼睛。
一名体格健壮的衙役似乎是领会到了什么,突然又搬起一块石材,然后用力扔向少年。
嘭——!
沉重的石块并没有落到少年的筐子里,而是正好砸在少年那瘦弱的躯体上。
“唔——!”
伴随着一声闷哼,少年应声倒地,连挣扎都没有。
可恶!
“我——”
“别搞事,”郑爷爷斩钉截铁道,“不要轻举妄动。”
郑爷爷连我骂人的时间也不给,而且将我拽得紧紧的。不明白这老头想干啥,出事了也不去救人。
“喂,起来啊,小东西!”第一个衙役粗暴地踹了少年一脚,“你可是要罚背三块石材的,还不快起来!”
“我……呃……”
少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,面孔没有一丝血色。
妈的,这要弄死了!
“你们——”
“别搞事!!”
郑爷爷的口气比第一次还重,我只好第二次放弃替这孩子出头的想法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你们这是……”
其他人见状也立刻来凑热闹,结果被城管轰了回去。
“看什么看!再看你们也罚!”
“是是是……”
原来我们这一排是被罚的啊?我说为啥要给我们特殊编队。
先把这问题放在一边,因为第二个衙役竟然又搬来好几块石材,像扔垃圾一般往少年的身上扔!
“哎呦,起来啊!起来啊你!”衙役一边咒骂一边不停地踢打少年,“小兔崽子,再不起来做工就让你背十块!”
但少年显然起不来,因为身上压上十块石头不得被压死了?
这事得管!
我正要上前替少年出头,却第三次被郑爷爷拽住了:
“不许搞事,你一个女孩子家出什么头?”
“但我不是——”
“你练过也不行!民不与官斗,知道不?”
慢着,这怎么角色反转了?刚才我还吐槽郑爷爷跟永禄一样乱说话,现在居然被郑爷爷教育“民不与官斗”?
不对不对,现在是吐槽的时候吗?
我正在混乱中,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位金红色头发的美少女——不对,永禄——
妈了个巴子,没想到这货先搞事了。
“你们,在干什么?”
从永禄喉头发出的声音依旧那么吊儿郎当,但不知为何带上了一种贵族气质,像是一位钦差大臣。
“哎呦呦,这位女扮男装的骚娘们,”第一个衙役尖着嗓子道,“好像你和那老头子也因为偷懒怠慢被罚背三倍的沙土吧?怎么,你想学这个兔崽子,背两石沙子?”
“罚?哎呦呦,这位戴大红顶子的驴鞍子,”永禄也学着他的口气阴阳怪气起来,“好像,你们府台大人的命令是全城人都得背东西吧?”
“是,那又怎么样?”
“你和你的这个狗腿子,”永禄冷笑了一声,“自始至终好像都只是在发号施令、虐待儿童,有背过一块石头、一粒沙子吗?”
“没有!”
我第一个起哄,其他人也随着我附和道:
“对,没有!”
“你们懂个屁!”尖嗓子的衙役——他应该是头——冲我们骂道,“那主簿大人呢?同知、通判、典吏呢?他们有背过一块石头、一粒沙子吗?”
“当然没有!”
等等,郑爷爷?!
郑爷爷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,所有的人立刻肃静下来。
“让我进去。”郑爷爷命令道,他的语气像发号施令的封疆大吏一样。
大家立刻给郑爷爷让出一条道,于是郑爷爷缓缓走到永禄的旁边。
“想必你不知道吧,”郑爷爷的白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,“你们的宁海知府吕之健吕大人,早就率他的僚属去纱悠参加招待钦差大臣的酒会去了!”
那衙役一听知府的名字,立刻大惊失色:“老头,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府台大人叫——”
“我不光知道他叫吕之健,我还知道他是宝应元年进士,做过一任京官,外放宁海府下曼苏尔县知县,三年后吏部评定为优,授宁海知府,我还知道他的魔法力是己。总之,我知道的,要比你多得多得多!”
郑爷爷竟然连知府的底细都知道?这就有点厉害了。
果然,有人开始议论起来,内容就是郑爷爷如何知道这些的。
“那……”衙役一时语塞,但还是很快就组织好了语言,“不管怎么说,咱们是建海塘,如果海塘建不好,死的都是大伙儿!是不是啊?”
“那你也不能强迫他一个小孩背这么多石头!”郑爷爷愤怒地指着地上的少年,“为了海塘,就要虐待儿童?”
“难道不是吗?他一个人的命大,还是咱们大伙儿的命大?”比较健壮的衙役质问道。
“那我问你,是提前就保质保量地建好海塘好呢,还是现在强征民夫建的豆腐渣工程好?”郑爷爷也针锋相对地反问道。
“这……不管怎么说也得看质量吧?你不能武断就说我们建的就是豆腐渣工程!”
这个衙役不但身体健壮,思维也很缜密,被郑爷爷劈头盖脸的问竟然还没乱方寸。
“好呀,”郑爷爷再次冷笑道,“那咱就去海塘,检验一下你这个海塘工程的质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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